沈忱为80年代中国抽象绘画和实验水墨的先行者,致力于推动实验水墨及其概念的抽象艺术发展。“上海实验艺术”是“85新潮”前,中国当代艺术中一段重要的美术历程,是中国早期抽象艺术和实验艺术转向当代的历史阶段。沈忱活跃于当时的“地下艺术沙龙”,组织并参与了开启了改革开放初期上海实验艺术史的《野蔷薇》画展 。1988年获斯考海根艺术学院奖金赴美,1991年起移居纽约。
秋萌画廊荣幸地宣布于纽约空间呈现艺术家沈忱 (Shen Chen)的布面丙烯及纸本水墨作品,本展览评论由著名艺术评论家Lily Wei撰文,画廊总监Mona Fu策展,精选了沈忱最具东方精神及墨趣的系列作品,透过其东西方不同媒介的表现手段,探索实验水墨在当代发展的可能性。这种超越水墨介质的尝试和革新,从观念层面将水墨艺术的语言系统进一步拓展开来。这也是艺术家在画廊的首次个展,展览将于2018年9月21日(周五)开幕。
沈忱为80年代中国抽象绘画和实验水墨的先行者,致力于推动实验水墨及其概念的抽象艺术发展。“上海实验艺术”是“85新潮”前,中国当代艺术中一段重要的美术历程,是中国早期抽象艺术和实验艺术转向当代的历史阶段。沈忱活跃于当时的“地下艺术沙龙”,组织并参与了开启了改革开放初期上海实验艺术史的《野蔷薇》画展 。1988年获斯考海根艺术学院奖金赴美,1991年起移居纽约。
“三十年的抽象画,墨色,或墨之概念,是我最喜爱的颜色。中国画 ‘墨分五色’的理论,不仅仅教会我们怎么用墨,还启发我们观察色彩和运用颜色的观念。墨,不仅仅是黑色,它是一个色彩体系。用墨和留白,是我创作技巧的基本美学指向 – 或许是中国画诗情画意和神秘力量的一种承载方式?我的大部分作品,呈现了不同的灰色。这种灰色,敏感,源于黑(墨之概念)而非同于黑。时而,我也会非常谨慎地运用一些不同的颜色和白,作为‘无色’和黑色的反义。强调颜色的单纯,我以尽可能少的颜色创作。有人认为,2005至2007的三年,是我的‘无色绘画阶段’。的确,这个时期我的绝大部分作品,都是灰色。这一时期,钟情灰色,用墨如金,以繁复获平淡,以满盈获空灵。作品内在的思想能量隐藏于视觉效果的简单形式。”
——沈忱
沈忱的抽象水墨实验,起始于传统书法,字体的间架,解构再排列,运笔的轻重缓急,抽拨出不同色域的墨色。从层次无穷的墨色(灰色)中,获得表达的自由度。因为这种灰色,在水墨中是一种无限的色阶。这种灰色,既透明,又具有一种不明确性,一种捉摸不透的含蓄。沈忱的作品里,宽阔的笔触之重叠或间隙,构成了细密而深浅不同的“线条”,就像中国画“留白”及“用墨”的效果。而线条的对立穿插及前复后出,似乎透过画的表面,指向一种心理上的纵深处。空旷的平面已被画面背后虚无的引力所破坏。然而,笔触或线条,是由笔触的重复和排列而产生,仅作为笔触或线条(痕迹)而存在。层次是笔触重叠的结果。被纯粹化了的视觉语言游离于极限和无限之间,构成一种空寂而繁复的视觉效果。时间依循于笔触之前后,留下一片空灵而又朦胧迷离的痕迹。
主张绘画的观念和当代性。他的作品主要体现为一种简单行为的重复和时间的延续性,他的“绘画”,从某种意义上,可以作为一种行为观念来看待。无数次地重复单一的行为和笔触,强调了以最简单的视觉语言去创作的过程,从而又将时间的因素带入到绘画中。正是这种最简单的视觉语汇,提供了表达这种观念的可能性。西方极限主义的理性精神和东方式情感的矛盾互抵性,提供了创作的更多自由。作品便是记录这个过程所留下的痕迹。早些年对于抽象表现主义和极限主义的兴趣,以及在抽象水墨的研究和实验中获得的经验,混合在沈忱的绘画中。东西方文化的借鉴和不同艺术形式的相互繁衍,是沈忱对于绘画的思考和态度。
沈忱的作品已被多所国际艺术机构收藏并展览,包括上海美术馆,宁波美术,中国美术馆,罗马美术学院,今日美术馆,三尚当代艺术馆,上海大学美术馆,昆斯美术馆,南通美术馆,证大美术馆,韩香凝当代美术馆,西湖美术馆,多伦美术馆, 明园美术馆,年代美术馆,喜马拉雅美术馆,元典美术馆,上海龙美术馆,美国华人博物馆,辛格美术馆,瑞克琳豪森美术馆,波弘美术馆,杜尔巴赫美术馆,和柏林ME美术馆等。作品被世界各地多家美术馆,艺术基金会及私人收藏。
沈忱的作品各不相同:有些具有更宽阔的色带,有些则具有更窄的笔触;在色调组成上,有些呈现了由深到浅的较大的变化,有些呈几近黑色或极浅的单色系。 我对作品的第一印象是瞬息多变,仿佛画作并不存在,而是如流水如行云,亦或如其他转瞬即逝的自然现象,奇迹般地盘旋在画布上方。然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光感从画面背后微妙地放射出来,微妙到你会以为色度变幻都是自己的构想,犹如光的穿梭,不知不觉中忽明忽暗,忽隐忽现。近观,笔触堆叠交织出格纹,渲染物在和虚无间的游移,或如艺术家沈忱自己所述的“空而满”。
方格这种图像结构,历来与欧洲和美国现代主义密切相关,从中可以看到沈忱对东西方艺术文化的双向研究。几个世纪以来,地理政治、经济和社会因素的变化,让东西方艺术的交互也随之起起伏伏。在这个不可否认的全球化时代,随着科技的发展,不同的国家及其文化在无论现实还是虚拟的层面都变得越来越相近,双方文化上的碰撞也就不那么罕见稀奇了。尽管,限制开放边界的倾向遍及全世界,伴随着仇外政策以及民族主义的兴起,本土文化保护意识形态的崛起,已经让我们从短短几年前所做的的国际主义黄金时代即将来临的美梦中醒来。
沈忱作为抽象画家,在作品内容上更具开放性,吸收了许多跨传统和文化的创作元素。沈忱深受传统东方水墨艺术史的影响,他的作品在观念形式中蕴含着中国传统山水画的精髓。他钟情于中国传统绘画的具象表现手法,在早年对传统大师的学习中,尤其受启于梁楷和朱耷(八大山人)。这两位画家都是佛教大师,被世人称为“极致癫狂”的僧侣,也是沈忱最钦佩的画家之二。他们可以通过成熟的笔画来精确敏锐地表达世上意象,寥寥数笔便可以勾勒出一条鱼,一片叶子,或是整个全景。这令沈忱深受触动。
沈忱于1955年出生在中国上海。他早年在国内学习中国水墨奠定基础,且同时被西方文化所吸引,之后定居纽约三十余载。沈忱的作品携带着东西方双重文化的影响。1982年他在上海戏剧学院获得学士学位后迁居北京,志在寻找正确的方式来创作与时代相关的作品。当时国内的当代艺术刚起步,根基尚浅但是蓄势待发。作为艺术人文中心,北京吸引了许多年轻艺术家聚集,他们一起合作、挑战以及相互支持。同改革一样随处皆是的,还有对于新生活的乐观和兴奋。经历了几十年几乎完全封闭的社会状态后,对外的开放预示着更多扩展秩序的需求。
沈忱于1990年在波士顿大学获得艺术硕士学位,并求学于若干纽约的艺术学院。每当被问及他的作品是美国的还是中国的,他经常回应说自己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他的作品并没有被局限定义为宗源于他的出生地,而是源于一系列对他产生过影响的作品,不受其国界或文化的影响。沈忱的作品是一个艺术家个人的观念实验下的产物。
沈忱决定远赴美国深造的原因之一,就是想亲眼目睹那些他早年在中国学习西方艺术品时,仅能看到的复制品的真迹。来到美国后,他一头扎进了各个博物馆和画廊,如饥似渴地欣赏着藏品。他谈及过诸多西方美术前辈:马克·托比和他精湛如书法般的笔画;杰克逊·波洛克的“滴画法”以及其把画布平铺于地面上的绘制方式(沈忱也是这样创作的);弗朗兹·克莱恩的黑色笔触,与书法相似的同时又更大胆更戏剧化;罗斯特所运用的半透明的颜料相互晕染,营造出的神秘之感; 以及杰姆斯李拜尔代表性的金叶装置等等。令人叹服的是沈忱在这些作品中所感受到的志趣相投,并非在身份或形式上,而是在超然的精神上,正如同禅宗理论的核心。
沈忱的美学词汇由多种资源汇聚而来,有时明显,有时模糊,这也是其作品的优势之一。也许,沈忱表现出他中国特性的方式之一就是接受且承认他所受到的影响。反之,美国艺术家们束缚于原创文化的体系,为了突破前辈及经典所带来的影响而挣扎——正如文学评论家布鲁姆所说的“影响的焦虑”。事实上,对于像沈忱这样的中国艺术家而言,文化记忆仍然鲜活,无法消除,他的挣扎或许正相反,也就是焦虑于没有影响。在传统的中国或者亚洲世界观中,影响是传承、引导,是成长的养料。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什么艺术家不利用所有能够激发他们独特的想象力的影响呢?——然后通过自身的理解筛选过滤。
除却从宣纸水墨到画布丙烯的媒介转换,整个绘制过程是艺术表达的主要内容,也是成就最终画面的原因。相对成品,沈忱更注重创作过程。他在其中运用了多种中国绘画技法,包括下笔的的方式以及笔触和笔刷的选择。他凭借直觉逐层叠加作画,每一幅作品最终效果的呈现都取决于其独特的创作过程。沈忱还会事先设想他想要画的内容,这使得他的创作过程浑然天成。随着他笔刷的挥舞,精与气都汇聚到画笔上,而画笔“每一次与画布的触碰都成为了一个灵感点”。
当沈忱感到自己可以被画作深深地吸引,可以步入画作中,那么这件作品才算完成。这个过程可能需要数周甚至数月的时间。那种艺术超越现实的变幻时刻,让人回想到玛格丽特·尤瑟纳尔提到的一则关于中国著名画家的寓言:当时皇帝命令画家在被处决前完成最后一副画作,画家别无选择,绘制了幅有着一条宽阔河流的令人叹为观止的风景画,并于收笔前在此景上增添了一艘船。然后,画家同他的弟子一起步入画中,纵身一跃,入船驶向画的深处,逃离了帝国,摆脱了世俗。
沈忱作品的结构,如文章开头所提,是笔痕的叠加形成的网格状。作品的视觉效果取决于下笔的方式——笔触重叠之处,会呈现色深的效果;在重复的笔触间留白则会显现出一条白线。沈忱的笔触也标记了时间,每一个落笔如同一个节拍,将一个时空维度引入画中。艺术家将宋代山水的神秘提炼,转型成一幅抽象画,好似一个诗意的空间,以薄纱般的网格为基调,避免它消融于虚无。
虽然在中国当代艺术中,具象是最主要的表现形式,但当沈忱谈及他的作品在中国没有被很好地理解,以及抽象艺术在中国仍缺乏群众基础时,我还是感到十分惊讶。同许多其他观众一样, 我认为他的作品(以及与之相似的作品)深深扎根于中国古典思想中,譬如少即是多, 以及对这种对立的调和。许多西方的艺术家,尤其是现代艺术家,都曾蒙恩于亚洲的艺术历史和文化,他们的作品在中国自然会得到认同,因为发展自一个共同的源头。沈忱说, 有时候在中国, 大家觉得他的画是一个西方人画的,而在美国,人们则认为他的画太中国了。但随着近期东方对西方当代艺术的兴趣越发浓厚,以及对包括抽象艺术在内的中国当代艺术的兴趣增长,人们的态度也正在发生转变。
谈及这些作品是由一位居住在美国的中国艺术家所作,或许可以解释一些事情。沈忱的作品存在于界限不断扩展的当代艺术范畴。因此,他的艺术性应该被视为全球范围下当代极简主义的崭新诠释,以及作为全球化趋势下的文化融合来讨论。正如沈忱所悟,艺术家的使命是代表自己,而不是特定的一类人、一个国家或文化。“艺术家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最后,他总结说,“我的艺术就是我的。”
纽约著名艺术评论家,记者,独立策展人,长期为国际知名出版刊物撰稿。Wei 自1982年以来一直为《Art in America》长期撰稿人,同时是《ARTnews》和《Art Asia Pacific》的特约编辑。 她的文章时常出现在《Asian Art News》、《Art Papers》、《Sculpture Magazine》、《Tema Celeste》、《Flash Art》、《Art Press》和《Art and Auction》等刊物。作为艺术记者,Wei 也参与报道撰文悉尼、开罗、雅典和雷克雅未克等国际双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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